文/Fiat L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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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性是个粗俗的人,喜欢用略不堪入耳的语言调侃自己无中生有的性对象,然后跟旁人一起淫秽地哄堂大笑。得亏是个基佬,否则不尊重女性的恶名就跳进地中海也洗不清了。其实他也没有很坏,这种说话方式,洋人管它叫“locker room talk”,咱们则有男生寝室卧谈。只不过在流行的剧本中,男孩总会从高中或大学的更衣室里走出来,长成有责任心的男人,不再参与这种无聊的对话。但那只是个故事罢了,更衣室和男寝里千千万万的男孩,最后能成熟蜕变的,五六成算是乐观了。有很多人,不管是天性使然还是成长环境甚至教养问题,一生都很享受locker room talk,只是聊天对象随着年龄的增长选择面越来越窄了。
女性的身体从来都是用来被谈论的,但要找群“哥们儿”以同样的方式调侃男性的身体,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即便是在基圈,男性身体被严肃化、正经化甚至神化的趋势仍然存在,小基佬们虽然会sexualize男体,但最常见的品评方式仍是膜拜性的,而非粗俗化和物化。男性身体总是被隐藏,以衬衫长裤或是以话语沉默;就算被谈及,也是以其能力为主(如体育英雄),就连涉及性的谈论也是如此(大小粗细是正常话题,美观舒适则是非正常话题)。所以当代所谓“男色时代”会被人当作一个事儿说起,是因为男性身体从最初的不被谈论,到之前的谈论其能力,现在终于被当作物件调侃外观和使用性了。哪怕是同一个特质,被当作“能力”时强调的是主观能动性,被当作“用途”时强调的是被物化后无助和任人摆布的状态。一个有agency,一个没有。
著名哲学家鲍寿俳先生说过,悲剧都是自找的,不能怪社会。他的悲剧也不例外。这粗俗的人,海阔天空不去翱游,偏偏选了条斯文的荆棘路。一路走来,总觉得格格不入,再看看终点尚在云深不知处,起点又已消失在身后的地平线,心里一阵惶恐。这路上的人教养都很好,多半是打心底里不愿意sexualize人和事物,更不喜欢粗砺的语言。一个粗人,给自己选了这么个高端小俱乐部往里钻,又怎么能怨找不到同类呢?那些看上去出身平凡却走上同一条路的人,要么天性高雅,要么后天习得高雅,或者很享受拿腔拿调。不管这些人跟他现下的社会经济状况多么相似,大家终究是不一样的人。刚才都说了,粗俗对话的伴儿选择面会随着年龄增长不断变窄,又进了这样一个朋友圈,就更别指望了。
可怎么说也是读了那么多书看了那么多文艺片又有正经问题要思考的人,怎么会绕来绕去绕不开粗俗的下半身话题呢?同路的朋友都看不懂了。好吧,没错,就话题而言,拿腔拿调斯文路上的人,当然不会缺乏谈论阳春白雪的本事,但相比于后天习得的能力,天性注定的喜好更坚不可摧。别墅区的巴迪虽然学会了享用高档狗粮,但内心深处还是很想跟棚户区的阿黄一起吃屎。这粗俗的人,看什么都觉得可以跟性扯上关系,不是性别研究那种高端的性,只是粗鄙的欲望——不管福柯怎么强调plaisir(享乐)才是性的核心,粗砺的欲都是“不上台面”的。就算SM还得比谁的皮具做工精细呢。
不过这粗俗的人,一路走来塞进脑子里那么多东西,到底还是有作用的。他对性对身体的粗俗评价,一般都还带着点儿聪明俏皮出其不意,或是明指暗涉引经据典。一边是同路人无奈地指出他居然能把这样或美好或正经的东西里都挖出龌龊来,或是指责他把天分浪费在满足欲望的小聪明上,一边是天性相同的人搞不懂他的“性奋点”在哪里。当然了,别墅区的先生小姐们终究还是拿巴迪当狗看的,可这边厢阿黄又总觉得它不够狗,总有点儿太人了。巴迪吃屎要挑一下,驴屎不吃吃马屎,硬屎不吃吃软屎,稀屎不吃吃热屎;巴迪对怎么吃屎还有讲究,有时候要欣赏一番再下嘴,有时候喜欢加黄沙有时候又喜欢加枯叶。
阿黄跟巴迪一起觅屎了两次,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Fiat Lux/作者
生于大西北,长于长三角。负笈南半球,现居法兰西。卖过书与字,陪过笑与泪。好吃喝玩乐,常自由散漫。
本科古典学,硕士法语文学,博士想读比较文学。除各种文学外,关注的领域还有大陆哲学、符号学、社会科学理论、性别研究等。学问于我是不分贵贱的苦恋,人文是对人和文本的生死爱欲。
有话对他说:orzguang@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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